魏承泽 - 经典小说 - 简之,简之(H/NP)在线阅读 - 柔软的布丁

柔软的布丁

    

柔软的布丁



    二.

    楚繁的这套海景别墅分为两个空间,右边是保姆和佣人居住的场所,左边则是楚繁自己的空间,左右两边以一条墙中之门隔开了,只能供左边的人去往右边,右边的人若想进左边,只有出了大门重新回到玻璃房中接受检测,然后用电子屏幕传送给左侧的人批示是否准许放行。

    因此,当阿玲看到楚大爷一脸债主表情的拿了件湿透的衣服和裤子,头发稍上还淌着些微水滴时,就知道一定是简之又让老板吃瘪了。

    房子四周尽是落地窗,右侧是完全透视的,里外都能看的清楚,左侧却是单向透视的,也就是说楚繁能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一切——时不时巡逻过去的保安,时不时在花园里嬉笑的女佣,以及更远处蔚蓝的海。可外面的人却无法看到里面的一切。

    简之还记得那一次被楚繁按在那玻璃前做的时候,吓了个半死,尤其是那一排保安巡逻走来的时候,他力气本没有楚繁大,但那一次疯了似的要挣脱楚繁,简之先前也有被楚繁做哭了的时候,但唯独那次,是吓哭的。

    楚繁后来花了好大的力气去安慰这个小家伙,最后还抱着这个抽抽搭搭的家伙特意去外面看了一遭又回来,这才算稳定下了情绪。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简之失控的样子。

    简之这个人太优雅了。

    因此能遇到这种情形可谓百年难求。

    时针指到了凌晨两点二十,楚繁从空空的大床上弹坐起来,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穿上棉质拖鞋轻手轻脚下了楼,准备去右侧给简之弄点小惊喜来。

    却无意中看到了客厅中简之盘腿坐在桌子一角,正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眉头紧蹙,狠咬下唇。

    楚繁隐在楼梯拐折下来的角落里,又没开楼梯灯,客厅灯只照亮了简之所在的周围,因此简之并没看到楚繁。

    楚繁却敏锐捕捉到了简之迅速抬头瞄了眼楼上的小动作,旋即听到他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的怒气:「程智斐,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吧?大半夜的为这破事叨叨我?丫亏你还一爷们呢,我告诉你,老子现在手头要是有把菜刀,非把你剁吧剁吧喂我家兔子了去!对了,我家兔子现在怎样了?」

    说着,刚刚那个张牙舞爪的简之不见了,又恢复成了一派温雅的模样,优雅地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一侧的落地窗前静静的望着那片海。

    他喜欢海,因为他的家乡,也有海。

    楚繁很少能在简之的眼中看到那样落寞的神色,他一直像是一头倔强的小兽。

    一瞬间复杂的情愫涌了上来。

    明明两个人只是情人关系,可却偏偏,不自觉的想要当了真——可他明白,简之不会对他有感情,他亦不会对简之能长情。

    正如,简之只会在程智斐面前才有那么多面——哭的笑的吵的闹的骂娘的。

    简之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优雅的,程智斐除外。

    可也偏偏是程智斐,恰巧能是他唯一的朋友。

    仅是朋友。

    不知道程智斐在那头答了什么,笑的简之靠在窗边肩头一阵乱耸,又极力压抑地不出声,估计是害怕吵醒了楼上的楚繁。

    「我说,程智斐啊——」拖长的语调中带着说不出的漫不经心,下一刻却换成了极暴怒的语气,「你他妈将来是娶个媳妇也要老子替你上了是不是?亏你智商那么高情商全喂狗了啊?!去死吧你!」

    随即把手机甩在了沙发上又专心趴回了桌前。

    楚繁无声的笑了笑,快速地步入了通道。

    他有时候是羡慕程智斐的。

    但毕竟只是有时候罢了。

    所以,当过了近半个小时后,楚繁端着一小盘焦糖布丁出现在简之面前时,简之停下画笔愣了下,飞快地垂下眼,嘴角咧开笑了笑:「楚大boss这么体贴下属,知道我饿了呀。」

    楚繁抬手按在他柔软的脖颈上,揉了揉,看着他盘起腿在桌边坐好,放下了笔,双手先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布丁看了一圈,这才拿起小叉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别太累着……」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甫在耳边响起的时候,简之就目瞪口呆的含着叉子转过头来,然后木木地伸手拔掉叉子,木木地抬头看了眼时钟,飞快打断道:「楚繁,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这个点就勃起了?」

    楚繁原本还在按摩他脖子的手僵了下,随即一巴掌乎在他后脑勺上:「吃你的吧。」

    看着楚繁一脸抽搐着上了楼伴着那巨大的摔门声传来,简之才低下头重新咬了一口布丁,泪水就那样顺着脸颊和下巴滴入了简之之前挖开的那个口子里,然后是更恶狠狠挖下了更大的一块塞进嘴里,布丁的触感很柔软,就像是,挖下了心脏的某个部分一样。

    回了房的楚繁没有开灯直接躺倒在大床上,无言的笑了笑,他搞不明白为何简之总是拒绝温情。

    或者该说是简之太理智。

    情人就是情人,rou体上的欢愉精神上的辅助,绝不是说要和你长相厮守更别提什么地老天荒。

    楚繁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情人他有的是,简之是他近来的新宠罢了。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想到一辈子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