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 经典小说 - 炮灰女拯救男主历险记在线阅读 - 拯救第六步

拯救第六步

    

 拯救第六步



    别墅的活儿,钟月是要做的,包括后花园的工作,她偶尔要拿起剪子,充当园丁。凡是哪儿需要人,她就得上。

    后院养了一片月季花,妖冶艳丽。钟月热爱大自然的一切,特别是脚底下不起眼的土地。她佩服土地的韧劲、伟大、广阔,甚至是默默无言。人们总在剥夺什么,从大自然到人类彼此,相互搏斗,争个你死我活,都忘了脚下踩的泥土,才是给予他们财富的慈祥母亲。

    李阿姨剪了几朵月季下来,钟月看着心里有点疼,那残缺的一块儿,好似剪了她的胳膊。鲜花长在树上,才有生的美丽。可是人们见到了,喜欢了,便夺走了,哪儿管它的死活。

    “阿月,待会儿你把饭菜都送上去,别忘了把花养起来。”

    “知道了。”

    平时在家里的,有三个女人。李阿姨年纪大,和陈文清说不来话;而钟月不同,她心思敏锐,年龄与女主人相仿,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起来,常常一起闲聊。

    陈文清喜欢钢琴,除了吃喝睡,就是弹琴。钟月曾说她是为钢琴而生的。可是今日,钟月没有听到琴声。她把饭端到卧室,小心地敲门,说道。

    “陈小姐,是我,阿月。”

    里面的回应很小声,但钟月捕捉到了。

    进屋后,陈文清趴在窗前,望着底下的月季花海。钟月把饭菜放好,再将枯萎的月季换下,重新更换一朵新鲜的。她看一眼陈文清纤瘦的背影,觉得这花,同她没有差别。

    “陈小姐,来吃饭吧。我做了泡菜,很开胃的。”

    “谢谢,你放着吧。”

    钟月知道陈文清在烦什么,上次晚饭的不欢而散,也是因为这件事。

    “陈小姐,你不吃的话,老板会罚我钱的。”

    陈文清悠悠转身,机械地走到桌前,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饭。钟月坐在她旁边,小心地用手撩开她吃进嘴里的几根头发,然后稍微地帮她梳理耳边的头发。陈文清眼眶红了,咬着咔呲脆的酸萝卜,说道。

    “阿月,你做的萝卜很好吃。”

    “坛子里还有豆角,蒜薹和白菜。下次我做酸菜面给你吃,酸酸辣辣的,可好吃了。”

    陈文清忽然觉得,这里是有东西值得期待的。眼见她的情绪好些,钟月便要作人生导师,开始鬼扯了。

    “陈小姐,您真的不接受老板的钱吗?”

    “我不接受。不论是我父亲,还是他,他们都想用金钱束缚我,要挟我,让我去做不愿意的事情。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说得好!有骨气!

    钟月心底佩服,可回归现实,某些时刻,骨气当不了饭吃。她咬咬唇,缓缓起家里事情。

    “我和你说件事,你不要笑话我。我曾经为了两千块钱,给别人磕头又下跪的。当时我十六岁,我爸骑摩托,不小心划到别人的轿车,车主要求我爸赔款,开口就是两万。我爸胆小,被人揍了,不敢出声。后来我去解决,亲自上门认错,硬生生把钱压到两千块。”

    钟月勉强地笑了笑,补充道。

    “后来我爸可能因为旧伤没有处理好,第二年就走了。”

    陈文清感到愕然,手里夹的菜就这么掉在地上。钟月想去将地上的菜捡起来,但陈文清却阻止她,连忙问道。

    “你是独生子吗?母亲呢?后来呢?”

    “我妈生我弟弟时,难产。弟弟两岁时病死了。后来没钱读书,高中还没读完,我就出来打工,养活自己。”

    孤苦无依一词,猛地冲到陈文清的脑海里。钟月最终把菜捡了起来,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安慰起陈文清来。

    “可能是我比较不走运,亲人走的太早了,亲戚都怕沾上我。所以我从小就知道钱很重要,钱可以买米,钱可以买棺材,钱可以买命,尤其是像我这种人的命。”

    钟月明明是笑着,却显得那么苦涩和不堪。钟月的事情,让陈文清开始重新考虑起和付荣的交易。

    付荣经常凌晨才回别墅,钟月也不担心他的安全,因为距离下一次袭击,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至于男女主的关系,经由她的有效开导,是rou眼可见地在飞速变好。

    夜深人静,一个鬼魅,静悄悄地来到杂物房。钥匙的细碎声很小,但在静谧的环境中,却异常明亮。它的行为如此熟练,看来不是初次了。房门被打开了,它溜了进去,快速阖上了门,隔绝外界的所有影响。

    小房里,电风扇呼呼吹着,床下有一张被人踢下床的薄被。四周的墙壁上,贴了大小不同的风景图,其中有一张月季花海。而最为醒目的,莫过于书桌子上,贴着一张画有黑色琴键的长形图纸。

    片刻过后,手机的灯光仍照在书桌上,久久不离。那是一个装有清水的半截透明塑料瓶,水里插着四五朵凋零枯萎的月季花。与摆在陈文清卧房中,那些日复一日更换的花比起来,这几朵垂头濒死的残花,显得萎靡落寞。不过,在它们死亡之际,被人重新拾回,也是种怜爱。

    忽然,房里的灯被打开,床上的人醒了。

    “你这是垃圾房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捡回来。”

    当头浇醒钟月的,是付荣无缘无故的一顿挨批。她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付荣的大手对着钟月的脸,又是揉,又是搓的,玩个半天,等她喊疼了才放手。

    这人有病,而且是有大病。

    钟月整个人醒了,眼睛不花了,脑袋也清醒了,和吃了脑白金似的。她懒得问付荣来的原因,反正对方是房子的主人,有钥匙,爱去哪儿去哪儿。她管不着。

    “老板,我想和您说件事。”

    “说。”

    “我觉得陈小姐可以适当地出门活动一下。花离开了泥土会死,人没了自由也会。她会凋谢的…”

    付荣不知道钟月说的是花还是人,但控制欲极强的他,绝不会轻易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

    “她要是跑了呢?”

    “我可以看着她。”

    “你有三头六臂吗?”

    “我是神婆,算得准,可以知道她在哪儿。”

    钟月看到付荣又是那种审视的眼神,她见惯了,不像以前会发怵,现在的她面对他,得心应手。

    “我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当然有。她知道你的大度和包容,对你的好感蹭蹭上涨。”

    付荣摸着唇,思索片刻便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