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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翼道:“荆家村虽有人来报讯。可是我们怎么等都不见到三弟回来,还以为三弟出事了。”项少龙问道:“其他人好吗?”昌平君道:“我们与赵人达成和议,自中牟退兵,现在荆俊和桓奇仍在屯留。少龙此战既平定了蒲鹄之乱,又大挫赵人锐气。功业盖世呢。”项少龙叹道:“功业若真能盖世,周良和这么多兄弟就不用客死异乡。”滕翼沉声道:“战争就是这样,无论是胜是败,难免会有伤亡,三弟不必自责。唉,李牧实在是个厉害人物。”昌平君道:“吕不韦不是到了临淄吗?他当然不知你在那里吧。”项少龙苦笑道:“恰恰相反,我不单止曾和他同席喝酒,还由他亲送我与曹秋道决战呢。”众人齐齐失声道:“什么?”项少龙把临淄的事娓娓道出,听得各人心惊胆跳,瞠目结舌。其中关于小盘的身分危机,他当然仍瞒着不说。赵致被引出兴趣,忘了哭泣,本仍缠在他怀里不肯离开,直至听到善柔已作人妇,坐起来大发娇嗔道:“柔姐怎会这样许身别人又不告知我们的?”项少龙忙解释解子元乃理想夫婿。善柔是做了很好的选择,可是赵致总难释然。纪嫣然奇道:“你没见到干爹吗?难道……”项少龙继续说他那曲折离奇的故事,到结束时,伸个懒腰道:“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更希望醒来时已身在咸阳。”项少龙换上戎装,卓立船头,身旁除昌平君、滕翼还有领大军在途中与他会合的荆俊。近百战船,在河道形成壮观的队伍。咸阳在一个时辰的船程内。白雪铺盖大地的景色已换上了初春的美景。白云冉冉,江水涛涛,两岸翠柳簇拥,绿树幽深。项少龙凝望岸旁因船队经过惊起的一支长尾蓝鸟,想起过去数月的逃亡生涯,这刻不禁有像马儿们般海阔天空,任我翻腾的兴奋感觉。唯一搁在他心头的问题,就是小盘那尚未知吉凶的身分危机。项少龙随口问道:“近日有什么大事发生呢?”昌平君道:“韩王刚过世。由安太子继位,遣使向我们求和。储君着韩王安派韩非入秦。不知韩王安肯答应否?”项少龙点头道:“储君一向欣赏韩非兄的治国理论,若韩非兄能在秦一展抱负。该是好事。”纪嫣然却叹了一口气。但没有说话。项少龙欲问其故时,昌平君压低声音道:“缪毒更得太后宠幸,作了长信侯后,俸禄与吕不韦相同,嚣张得令人难以忍受。”项少龙暗忖今年就是小盘举行加冕礼的时候,缪毒和吕不韦大限亦至。只足他们不知道吧了。静心一想,朱姬和缪毒的关系更加密切,可能是由两个原因促成。首先就是朱姬开始怀疑小盘非是他的儿子,其次就是以为自己死了。朱姬无论在心理和生理上,都需要有一个男人作倚仗。荆俊笑道:“今趟三哥无恙归来。必教一些人非常失望。”赵致兴奋地道:“夫君离家快两年:你会绝想不到宝儿竟长得这么般高大的。”纪嫣然欣然道:“若不是为了宝儿,乌妹定会和我们同行,还累得小贞和小凤都不能来,她们都为此哭了好几天。”项少龙又问起王翦。昌平君低声道:“这事见到储君再说吧!”项少龙愕然望向昌平君,后者向他打个眼色。项少龙只好把疑问闷在心里。项少龙悠然神往道:“终于回家了!”小盘早得消息,亲自出城迎接。这未来的秦始皇终于长大成人,留了一脸短髭,胸背厚实,举手投足,均具倪天下的帝皇威势,骤看下项少龙感到似乎在看着个陌不相识的人。昌文君、李斯、管中邪、乌廷芳、琴清和众多公卿大臣倾巢而来,热闹隆重,却不见缪毒。鼓乐鞭炮齐鸣中,项少龙在众人簇拥下,弃船登岸。小盘率众而出,扶起下跪施礼的项少龙,细审他消瘦了的容颜,叹道:“上将军辛苦了!”项少龙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似乎两人间再没有以往那种亲切的关系。这不但因小盘没有预期中的激动,更因小盘的眼神内藏蕴某种令他难以索解的神色。其他人纷纷拥上来道贺。乌廷芳则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琴清当然不能当众这么做,但眼内射出情火,却把项少龙的心都烧熔了。小盘与项少龙并排骑马入城,接受夹道欢迎的人民的欢呼,微笑道:“上将军失踪的消息传回来后,家家户户为上将军求神许愿,希望上将军能早日安全回来,现在终给他们盼到了。”项少龙很想对他说及吕不韦的阴谋,但却知此时此地均不宜谈这大大的秘密,只好把说话忍在心里,道:“吕不韦尚未回来吗?”小盘冷笑道:“他当然要赶在上将军之前回来,上将军在临淄的一战确是精彩绝伦。为我大秦争得最大的光荣。你走后曹秋道亲向齐王请罪,承认无能把你留下。上将军知否齐王听到此事后,当日就气得病倒呢。”项少龙讶道:“吕不韦回来了,那……唉,到宫内再说吧!”小盘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一面挥手向群众示意,淡淡道:“一切都在寡人掌握之内,回去才说吧!”项少龙心中再泛起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阔别两年,小盘威严大增,城府更深,再非昔日会说“师傅救我”的孩子。在王宫的正广场上举行了阅兵仪式后。项少龙和小盘避到书斋密话。当说出有关邯郸张氏夫妇的事时,小盘龙目生寒道:“好胆,这jian贼竟敢向外人泄出此事,实万死不足辞其咎。”项少龙大讶道:“储君好像早知会有此事似的。”小盘微笑道:“别忘了寡人在缪贼处布了茅焦这着棋子。缪贼的一举一动。怎瞒得过我。”项少龙放下心头大石,道:“储君自该早有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