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吐了

    等俞亮乖顺地重新躺下，时光才走出卧室。到了客厅看到那一桌子原封未动的菜，时光心里很不是滋味。俞亮为人单纯执拗，干净明晰却也脆弱易折，这样的人原该好好呵护才是。动手收拾了一下桌子，忽然发现桌上还有两份干净的碗筷。俞亮昨晚没有吃饭？时光十分后悔答应让俞亮下完今天的棋，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打包送去医院。除了头晕乏力，这两周俞亮的胃口也不好，吃的很少还说胃胀，就不该由着他讳疾忌医。可每每小俞老师眨着他黑亮的眼睛，软软的开口说太累不想去医院，时光又不得不妥协。没办法，从小时候惹他哭开始，时光似乎这一生都要哄着宠着偿还他的小俞老师。

    俞亮没想到只是打算睡十分钟回笼觉，等时光进卧室叫他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他整整睡了四十分钟。俞亮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时间，吓得瞪大了眼睛，赶紧跳下床。一旁时光连忙伸手护着他怕他摔了，一边说，“放心，我连你今天要穿的西服都拿出来放好了，靛蓝色那套对吧？你最喜欢的。洗脸刷牙，然后吃早饭，来得及来得及。”俞亮敏锐地闻到了一丝醋意，感激地奖赏了时光一个吻，就冲出去洗漱。

    不过等俞亮收拾完，到了餐桌前就没那么开心了。桌上摆满了各式早餐，还有一大碗白粥。他撇了撇嘴，看着就没食欲。对面时光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身体健康他可不敢让步，站起来把人摁到座位上，说“你昨天是不是没吃晚饭？午饭我记得你也说没胃口吃的很少。这怎么行？你不想下棋的时候低血糖吧？”俞亮知道时光有些事情上，尤其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上还是挺强势的，想着自己几顿饭都没怎么吃确实不太好，只能勉为其难地捧起了碗。

    过了一会，俞亮就皱着眉放下了碗。时光有点无奈地看着他剩下的大半碗粥，说“小俞老师，你这胃口还不如九岁的时候？”俞亮软软地瞪了时光一眼，复又闭上眼，一手抚上胸口，像是忍耐着什么。时光刚想问，却见俞亮睁开眼，看了一眼桌上的油条，一手捂嘴，冲向了洗手间。时光几乎是同一时间跳了起来，也跟了过去。只见俞亮冲到洗手间吐了起来，因为没有吃多少，吐了一会就没什么可吐的了，却还是撑着洗手台难受地一个劲干呕。从后面能看到他瘦弱的背脊上凸起的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起伏颤抖，脆弱的好像马上要散去。时光吓坏了，替他开了水龙头，一手在后面环住他，怕他摔下去，一手在背后轻拍。等俞亮慢慢停止了呕吐，时光还未开口，就看到一只白皙纤瘦的手指伸到他面前，还没完全缓过来的俞亮脸色苍白，眼里还噙着生理性泪水，嗓子带了一丝沙哑，居然义正言辞地说，“下午去医院，先下棋，你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