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韩举倾诉着心中的苦闷

    “在上海，女人三十仍未嫁被称作“老姑娘”，男人三十还未婚则要被当做怪物了。我现在四十岁了，就是一个老怪物，尤其在弟弟的婚礼上。弟弟小我十二岁，今年二十八，上个星期日办的婚礼，来的亲朋好友看见我都问我：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结婚呢，你看你弟弟都走在你前面了。每次遇到这种问题，我都把想好的台词再报一遍，我说这种事情要看缘分，我的缘分还没到呢，更何况事业为重，结婚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晚间，姚梅和韩举提着在楼下买的卤菜酱货来到王升家，王升家冰箱里有冰镇啤酒，三个人围坐在饭厅的餐桌旁，吹着空调凉风边喝着边聊着，韩举如是说：“我父母已经开始对我单身不满了。他们没有说，我察觉得到。在上海，哥哥要比弟弟先结婚，不然落人话柄。”

    王升啃着通红的猪蹄子道：“我说兄弟，现实就这样了，没有那么多罗曼蒂克，动手吧。”

    韩举吃着“夫妻肺片”喝着啤酒说道：“前几天，大叔带着我和两个堂弟给死去的亲人上坟。有个坟头杂草丛生，大叔说这是我奶奶的姑姑，一辈子没有孩子，当时要把你爷爷过继给她当儿子，还没等到过继那一天就死了，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听大叔的讲述，我觉得土里的这个女人和我很亲很亲，又离我很远很远。回程的路上，弟弟们在我身后谈笑风生，我却忍不住无声抽泣起来。我不想步她的后尘。我说王升，你的这哈尔滨啤酒真不错！”

    姚梅牙齿上衔着牛rou片儿笑：“一个男人的悲哀啊，生活的无奈。”

    韩举说道：“全家人在一起吃饭，mama亲自去叫弟妹吃饭；饭桌上，mama让弟妹多吃点，还不时夹些菜给她。把我遗忘在一旁。而这些，都是母亲曾经对我做的。如今我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夹菜喝粥吃完就走，全家人都没人看我一眼，好像都把我遗忘了。我这个单身的未婚的男人，真的成了一个大家不愿意多谈、不需要照顾没人关心的老男孩了。以前我睡觉前，mama会到我房间，看看被子盖好了没有，房间里有没有水；以前，弟弟也会和我睡一个房间，听我讲讲一些自以为是的人生经验，并把我奉为偶像。而现在，mama在帮弟弟的房间铺被，打扫，整理，一丝不苟，几乎再也不会帮我叠被扫地了；弟弟结婚的前一天和我睡一起，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哥，你知道吗，搂着媳妇睡觉很舒服。现在轮到他给我讲讲人生经验了。”

    王升喝了一口啤酒咂咂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结婚倒是挺早，二十一周岁时就把自己卖了，可惜，没卖上一个好价钱，韩举你也还年轻。兴许还能卖个好价钱。”

    姚梅看着王升问道：“你干嘛那么早就结婚？”

    王升说道：“没出息呗！见到一个女的就认定这辈子就她了，也不知道挑挑拣拣。”

    韩举继续讲自己的故事：“三婶婶要给我介绍对象，说女孩子二十八九，至今未嫁，是婶婶家的亲戚，在上海做老师。满屋子的人，奶奶，爸妈，叔叔婶婶，弟弟meimei，舅舅，外甥，大家都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我成了他们的负担。我突然觉得他们依然把我当孩子。我，一个虚岁四十的男人，一个在号称为上海白领的男人，一个自命不凡的男人，一个自觉看破红尘洞彻爱情的男人，去相亲，太荒唐了。可是，我不去相亲，年年这么孤孤单单一个人，尤其是弟弟meimei都成家有孩子了，不是更荒唐。另外，我不担心我被女生相不中，我担心的是我相不中这个女生，她都二十八九岁了，不小了，对女生来说二十八九是一个剩女的年纪，对爱情或者婚姻还有最后一点梦想，好似千米赛跑的最后一搏，我不想这么残酷地伤害别人。可是，如果我连见都不去见，女生会怎么想，会觉得自己是老姑娘没人要吗？”

    王升看着餐厅棚顶的吊灯：“韩举啊！你好善良啊！以前，我没发现。”

    姚梅口气有些焦躁地问道：“韩举啊，你他妈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韩举用打火机屁股又启开一瓶哈尔滨啤酒说道：“我不是要求高，而是找不到真爱，找到真爱又感觉给不了对方幸福，随便找一个结婚又不甘心，难啊，纠结啊！”

    王升自以为要捅破一层窗户纸，问：“你是不是一直暗恋着姚梅啊？”

    韩举和姚梅一起笑。

    韩举指着姚梅说道：“还真不是，我看不上她。她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她。”

    王升笑着说道：“就你的条件，还看不上人家姚梅！”

    韩举说道：“我们两家是多年的老邻居，我是看着姚梅长大的，我对她没有任何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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