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x玛恩纳] 王与骑士 05 Fin
博士觉得很混乱。如果自己冷静下来后复盘这段言语上的交锋一定会被自己蠢死。 哈...胸腔里有什么跳出来，一定是心率过速了。腿脚使不上力气，只能靠在沙发上。胳膊和手臂全都抖得厉害，现在喝水一定会洒出来。 博士抬头看了看时钟，可以预留十五分钟结束这场自己的思辨，再长的话就只能挤压睡眠时间来完成今天下午阿米娅送来的任务规划了。 深呼吸。 滴答——滴答—— 秒针恪尽职守地工作，心跳渐渐回归正常频率。却凭空生出一种酸涩的感觉沿着指尖、手背、小臂向上攀，博士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上次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反应？是失落吗？心理也会影响生理吗？ 想起来了。大概是意识到什么东西被从生命中剥离的感觉？ 是他苏醒之后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决策失误，一整个小队为他断后永远留在了废墟中。死了多少人？记不清了，还是不要记起得好。好像有个大jiejie喜欢揉他的兜帽，有个大叔喜欢拍他肩膀，有人带着一面比他还重的盾，把他扛起来跑的时候说他太轻了，平时要多吃一点，还有... 酸涩的感觉变成刺麻。不能再想了。 不是已经决定了不再发生这种事吗？不论是决策失误，还是让别人进入自己的生命中。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好像没见过，不知道。刻骨铭心的爱情，之前见过吗？不记得了。 这种感情对玛恩纳来说很重要吗？ 他生存至今从来靠不上什么感情，靠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战术指挥与局势判断，想要的东西，无非是威逼抑或利诱。罗德岛与阿米娅教会了他善良友好，但他本性流淌着恶念。他以自己仅有的才能作为基本，把人际交往当做棋盘，将利益作为筹码左右战局。 无能为力的东西最好放弃，这样最安全。它所带来的风险高于收益。 玛恩纳是一个优秀的观察者、模仿者。观察与模仿，是他学习骑士技巧与源石技艺的方法。更是他学习的方法。玛恩纳对爱情的理解大部分来源于他的兄嫂和父母，还有切斯柏与瑟莉娜。 什么是爱情。 互相扶持。“利他”而非“利己”。 斯尼茨总是张口闭口“约兰塔喜欢这个”“约兰塔会生气的”。虽然很少见到父母说这种话，但他们彼此总是会用行动支持对方。切斯柏为了救瑟莉娜求遍了几乎所有认识的人。 有很多很多选项摆在面前。 博士是个恶劣的施虐狂，以别人的痛苦为乐。 博士是个浪荡的渣滓，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博士是个城府极深的执棋者，为罗德岛收编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博士只是很无聊，觉得逗自己很有意思，索性顺水推舟。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博士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爱。 当觉察这种想法的时候，玛恩纳就知道自己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别听他说了什么，看他做了什么。 别看他最初做了什么，看他达成了什么结果。 “我想我不是喜欢你，只是觉得有意思。真是抱歉 。”周围没有人，博士晃了晃胳膊，算是打了招呼。 “你不喜欢我把你当后辈看待，所以我平等地和你交流。” “随便吧。” “你觉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想靠近，想拥有，想让你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博士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加了非必要的主语和宾语。“但这不可能，也不应该。我没什么可以胁迫你的，也没有什么可以许诺给你。” “博士，你太幼稚了。”玛恩纳半跪到沙发前。 “哈，随便吧。” “我觉得，那不是爱。一味地追求公平与逻辑，交易与利益，不是爱。我有求于你让你感到安全，感到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吗？” “没有利益的东西真的能长久吗？”博士只能用一个问题去回答另一个问题。 “那么你要的不是爱，是稳定的关系。” “那我只要能看见的，稳定的关系。假的也无所谓，只要我见到的合我心意。” “可我要感情。” 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博士觉得烦躁。每次都要以他的离开结束吗。 “你爱上我吧——” 博士又重复了一遍，“你爱上我吧，这样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腰被揽着，头被按进肩窝。兜帽粗糙的布料擦过脆弱的颈部皮肤，裸露的肌肤比博士的呼吸还要温热 。 博士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局促地垂在身侧。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 。 玛恩纳的脖根微微泛红，轻拍着博士后背。 “我和他一样吗，你和他一样吗？” “什么？” “我只是‘博士’吗？你只是‘临光’吗？” “初见时只有你叫我‘玛恩纳先生’，而非‘临光先生’。” “讨厌我吗？像你们这样的上位者，是不是很不习惯被人掌控？” “一共一百步。你自己只肯走一步，还要回退两步。却引诱我走剩下的一百零一步。” “这是骑士该做的。” “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