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处理完王德全的事情叶楸刚好顺路回到客栈，他一时累极找曲绮要了热水泡澡。

    两条蛇抬着几个热水桶送到叶楸房内，顺便帮叶楸都倒进浴桶里。

    泡在热水里让叶楸总算是能缓过劲，他取了皂角清洗满是灰尘的身体。

    秦氏的事情令人惋惜，还有那瓶只喝了一口竹叶青，李玄宁也没有消息，叶楸坐在桶里盯着门发呆，怨气结界里和李玄宁极度相似的男人，还有鬼域不为人知的一面。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桶里的热水逐渐变冷，突然门扉颤动，随后被人推开，李玄宁冷着脸站在门口，背后是叶楸的轻重剑。

    “你还知道回来的？”

    小孩将东西放在桌上，走到叶楸身边用手试了下水温，水微微泛凉，“需要加热水吗？”

    叶楸也不说话，李玄宁就当他是默认，转身下楼去找曲绮要热水。

    “嘶……轻些…有人来了…”伙房里曲绮的声音有些娇媚，听到门外有人走动立马让人噤声。

    “还有热水吗？”

    “小郎君？有……嗯…在柴房……”

    李玄宁谢过人后提着两桶热水上楼，还没到睡觉的点这两人真是不知羞。

    再次推开房门，叶楸已经靠着桶边熟睡，李玄宁将热水加进浴桶换来叶楸无意识舒服的叹息。

    另一桶水放在边上清洗叶楸满是皂角泡沫的长发，李玄宁认真的将手中细软青丝慢慢梳开，叶楸的头发束成马尾长至腰间，发尾晃呀晃直晃进心间。

    等叶楸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榻上，衣服也被穿好，窗户挡的严实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玄宁？”

    铁链声在楼梯上划过，坏了，是巡捕。

    叶楸连忙躺下让自己马上入睡，可今日睡得确实很多，巡捕被叶楸的呼唤重新喊上楼。

    门被猛得推开，一个身影快步走到榻边，外面铁链声还在移动，那这人又是谁。

    榻上的人小心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是之前结界里遇到的人，这人一脸玩味的盯着自己，似是看戏。

    “你怎么在此处？”叶楸小声提醒道，“快躲起来，巡捕要来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如何在宵禁时能四处走动？”

    叶楸还没有出声，男人翻上榻俯在他身上，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被强吻的间隙男人甚至说：“别紧张，用鼻子呼吸。”

    手脚被死死压住，叶楸看到一个浑身铁链体型巨大的毒尸走进门，此时他要是一动，就会和男人一起被抓，叶楸连忙调整呼吸让气息变得绵长。

    口腔被男人的舌头占领，甚至指缝被人插入手指暧昧磨蹭，为了活命叶楸只能闭着眼受着男人揩油的动作。

    毒尸贴近两人，听了一会像是确定两人是睡着的状态，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离开。

    那东西出门离开直到彻底听不见铁链声，叶楸被人吻的七荤八素手脚发软，男人舔干净他嘴角不受控制的涎水。

    指缝被有规律的磨蹭抽插，另一只手探入叶楸的衣服在他腰间揉弄，身下人难以抑制的浑身战栗。

    “叶巡抚还是雏？”

    “现在不是了。”

    男人又轻吻几下被自己含弄到红肿的嘴唇，满意起身点燃一柱香插在榻边，“就当在结界里救叶巡抚的谢礼了。”

    “好说。”

    快要昏睡的叶楸目送男人离开，想了想又在胸前胳膊掐出一点红痕，盖好被子入睡。

    “叶楸，再不醒就要迟到了。”

    睁眼就是小孩面无表情的脸，叶楸扯扯嘴角抱着被子翻身，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有零星痕迹。

    “这是什么？”李玄宁抓住叶楸的胳膊质问，动作过大连衣襟都被带开，胸膛上的红痕更让人触目惊心。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问那么多。”

    “你昨晚……去楼里了？”

    “你觉得这痕迹能是女人留下来的？”

    曲绮看着李玄宁摔门下楼，喊他留下来用早膳也被无视。

    叶楸有了武器和李玄宁闹掰也没什么关系，气走人还能方便自己行动，他慵懒的在榻上翻个身，躺了一会起身去县衙。

    萧旌不理解平时看着关系挺好的两人突然不理睬对方，不过叶楸有他的打算也不方便多问，只要伺候好叶楸就行。

    突然被李玄宁恶狠狠瞪了一眼的萧旌差点连茶盏都没端稳，心里暗自嘀咕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个小祖宗。

    每晚一根安神香，让叶楸彻底摆脱噩梦，代价就是被晚上爬上榻的人压住一顿深吻，亲就亲呗，反正自己也没有损失。

    “什么代价能有进一步深入？”男人松开叶楸气喘吁吁的嘴，身下人衣襟大敞，眼神迷离，教了那么久还总是忘记换气。

    “想知道？”

    “愿闻其详。”男人的手在叶楸腰间狠捏一把。

    “痴心妄想。”

    叶楸学会了如何躲过晚上的巡捕，又在私下在药铺买了避毒丹，每晚花点时间将南边的地形和情况摸索清楚。

    北边不是没去过，只不过北边不仅有巡捕，还有用这种法子做“生意”的人，被发现可得不偿失。整个城南边的人相比都是些清贫的普通百姓，真没想到一个城里都有这么明显的差距。

    “叶巡抚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能说的我都说。”男人今天像是铁了心要做点什么。

    “我想……”叶楸示意男人再贴近点，闪着寒光的轻剑抵在男人喉间，“你该走了。”

    “真凶啊。”男人咂嘴道，顺手给叶楸放了根安神香。

    今晚的叶楸做了万全准备去北边看看，他换上就进城时穿了一次的藏剑校服，带好避毒丹往盘龙寨的方向赶去。

    路上避开巡逻的毒尸，北边的晚上和南边完全不同，人们行走在街上，红色的太阳光和绿色的毒雾掺和有一种迷幻的感觉，像极了话本里的地狱绘图。

    叶楸不太敢混迹在人群里，万一出事难以脱身，盘龙寨有人巡逻把守，土地庙悄无声息，只有引魂街热闹非凡。

    刚好赶上了引魂街一旬一次的夜市，街上卖东西的人席地而坐，地上摆着五花八门的玩意，顾客络绎不绝。

    有点血污的簪子，华丽却残破的护臂还有杆子上凹凸不平的烟杆，这些玩意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死去的人身上扒下来的被放在这卖。

    突然叶楸的眼睛被一抹红色吸引住，有个女子打着扇子坐那卖女红，穗子，手帕，甚至还有牡丹肚兜，叶楸指着摆在角落的红缨，问道：“这东西怎么卖？”

    “这个？这是送的，用绣花剩下的线做的。”

    “买肚兜送？”

    “嗯，一个魂铃。”

    他想将这个红缨送给李玄宁，让他把绑在枪尖的残破布带换了，至于牡丹肚兜，扔了便是。

    还有火折子……算了，让那男人占那么多便宜，就一个火折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