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给我惊喜
他要给我惊喜
关上门后,金发男没放下我,他就用两根手指捏着我的脑袋带我穿过了长长的拱形长廊,那些黑西装们都撇开了视线不看我们,还装出了一副镇定模样,在金发男带我路过时恭敬的弯了弯腰,说“修先生”。 “修先生,您捏的我很痛。” 我就学他们的样子跟金发男讲话,见他还是不说话,我就又叫他“修”,他瞥了我一眼,还没说话,我就犹豫了一下,试探着称呼他为“金发男”,他脚步就顿住了,捏我脑袋的力气还变大了些。 他低头看了看我,问我是不是想死。 “……不太想呢,不过您再用力的话,您就要捏死我了。” “……” “不介意的话。您可以抱着我吗?金……修?” “……” 他像是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开了,步子迈的很快,见我跟不上去,浑身念还长出不耐的狭长阴影,它们伸过来想要卷住我的脚腕把我拖过去。 他没送我回去,而是带我去了与之前外表看上去别无两样的联排别墅。 刚靠近那边他脸上就出现了更为不耐的神情,连念都变得有些焦躁了,没过多久我就知道了原因——推门时,我看见考尔比先生就在沙发上等待着我们。他坐在那里,微微弓着腰将手肘搭在了膝盖上,见我们进去既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只是侧头沉默得望着我们。 对此修的态度依旧让人心碎。 他转告完要交代的事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像是多呆一秒就觉得恶心一样。 考尔比先生就又转头看着我,也不说话,都让我都有些手足无措的。 “……考尔比先生,您想知道我们谈了什么嘛?” 我试探着跟他搭话。 考尔比先生眼巴巴的。 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 “唉,辛迪。” 他招手叫我过去,让我坐到他怀里,摸了摸我的脸,又捏了捏我的脖子,身上又重现了一种恋恋不舍的毁坏欲,连他的念都要变成绳子缠住我,像是想要把我拉进他身体里一样, “……我真舍不得你。” 考尔比先生像是他的念一样抱住了我,把下颌搭在了我的头上,语气闷闷的说。 从那天开始,他就把我的“玩乐时间”取消了,不仅不再带我回糖果屋,还不让我拜访蓝发,他同意我周三周日去帮艾伯特,平日里却很无情的锁上屋子大门,连他自己的行踪也变得早出晚归,就算我们依旧亲密的住在一起,见面次数也变得稀少起来。 事情的转变是发生在我按照约定又找了四次艾伯特之后。 我回来时发现考尔比先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我,他坐在那里抽烟,神情在烟雾里变得模糊,看见我的时候只有念在翻滚,跟我说话的语气又显得若无其事的。 “我要走了。” 他这么说。 “可是艾伯特送我的礼物还没有全拿走啊。” 我有些茫然。 “哦……辛迪……” 他有些黏糊糊的感叹了一句,念也变得有些不稳了, “只有我要走了,你还得呆在这。”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论表情还是念看上去都很想杀掉我,我就谨慎的没说话。 考尔比先生看我沉默,就主动把我捞进怀里亲了我,弄得我一身烟味,我抬手推开了他的脸,他就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把我带进门的时候他好像总忍不住想把我带到地下室去,但每次最后又都硬生生憋住了。 他久违的亲自拿了东西喂我吃饭,帮我洗澡,又替我穿衣服,最后抱着我要我和他睡觉。 他动作比以往哪次都要细致又粘糊。 “……辛迪,你还没有告诉我呢,如果把你的大脑和心脏一块敲成烂泥,你会死吗?你……还会活过来吗?” “……这个我好像不太清楚,考尔比先生。” “你怎么会不清楚呢?” “因为我没有试过呀。” “……说的也是。好像也没人会做这种事……” “就是这样。” “好吧。” 考尔比先生放过了我。 不过他还是不太想睡觉的样子,他侧身搂着我,玩弄着我的头发,过了会又突然想要跟我聊天。 “……不过真想就这么杀了你啊,辛迪。” “呃……还是不要这样做了吧。” 考尔比先生不理会我,只是依旧语调慢吞吞的说了下去, “我总有种感觉我再也不会碰到相性这么好的人了,虽然你是个女孩,但我好像爱上你了呢。辛迪,……那么多……只有你的眼神每次都最让我心痒难耐……真想看到你彻底崩溃的样子啊……还有你有趣的,剩下的小秘密,一想要还会有那么多人会像我一样这么爱你,我就又忍不住想杀了你。” 考尔比先生搂着我的力气又变大了,他摸我头发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爸爸抚摸格洛莉娅头发的样子。 就像是在对待一只皮毛格外珍贵的狗。 “我爱你,辛迪。” “……呃,好吧。” 我有些尴尬,便讷讷着想转开头,但考尔比先生捏住了我的下巴,我就不得不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了。 考尔比先生一脸期待我再说些什么的样子。 我就绞尽脑汁想了想,小声告诉他刚刚压我压的太用力,我脊椎都被他弄断了,因为他说的很高兴的样子,我就没敢表现出来打扰他。不过尽管现在已经差不多恢复好了,但还是有些痛,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希望他能稍微小心一点。 “……” “……” “……” “……” “……嗯……要不我们还是睡觉吧,考尔比先生。” “……” 考尔比先生有些失落,不过他这次没乱发脾气,他搂我搂的很紧,又让我露出了更痛苦一点的表情,他一直盯着我的脸看,看着看着,他突然问我, “辛迪,你会忘记我的吧?” “……” 我忙着呼吸,没太有功夫理他。 考尔比先生就自问自答,语气还怪怪的, “唔,你会的……那好吧,我也送你个礼物好了,会比……先生送你的更招你喜欢。” “谢……谢谢!” 一听他这么讲,我就有些躺不住了,但考尔比先生抓的我死紧,我也不太想用上念割开他,就拱了拱改为趴着,翘着脑袋眼睛也亮闪闪的看他, “您要送我什么呢?” “嗯,是啊,送什么呢~” 考尔比先生故意逗弄我,他使劲捏了捏我的脸,又把我**流出的液体全糊到了上面。 “您又弄脏我的脸了。” 我抱怨了一句。 “……是的,我知道。” 考尔比先生呼吸变沉重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 “如果让我满意的话,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哦。” “唔……” 我迟疑着点了点头。 结果到第二天早上他都没能满意。 毕竟我既不太想死,他也不太能让我死。 “考尔比先生,再见。” 我趿着拖鞋在门口跟他告别。 “再见,辛迪。” “嗯……我会想您的。” 考尔比先生一愣,然后了然的笑了笑,到底没告诉我他会送什么,只是在临走前跟我说只要他回来,一定会找机会找我。说这话的时候他态度倒是挺认真的,我便一下知道了他其实并不知道如果两个月没带走“它”,艾伯特就会把我一起带走这件事。 不过既然考尔比先生没问,那我也不太想说这个打扰我们分别的伤感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走远,直到在走廊拐角消失,就关上了门回到了屋里。 考尔比先生把钥匙就给了我,还告诉我这房子里的东西都留给我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随意处置。”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 一开始我还不太肯接,后来考尔比先生又告诉我这里是他的老房子,我就接了。 我打开了所有的门,包括地下室的,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都仔仔细细的察觉了个遍,然后穿好衣服,走出门去问那些黑西装能不能帮我搬点东西。 “拜托您了,可以拿冰箱里的啤酒作为报酬哦。” 我很有礼貌的请求道。 黑西装仅仅犹豫了下,便同意了,我就让他再多叫两个人,因为一个人的话不太够,他比刚才时间要久的犹豫了下,就又同意了。 我很高兴,回去路上一个劲的跟他们说谢谢,三个黑西装都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自从每周两次去艾伯特那里拿我的礼物后,似乎所有人对我的态度都开始有了些变化,他们不再把我当做考尔比先生的“私人玩具”,反而都开始正眼看我了,只不过他们还是不太肯叫我的名字。 “呃……小小姐,真的要把这面墙砸开吗?” 黑西装局促的站在客厅,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嗯!” 我大声做了肯定。 他们又踟蹰了好久,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弯腰告诉我他们需要先请示一下考尔比先生的意思,说这话时他们额头上都开始流汗了,眼睛也不太敢看我,我就慌忙同意了。 他们就开始打电话,接通的时候连呼吸都憋住了。 “出什么事了?” 考尔比先生平淡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黑西装就结结巴巴把我想砸墙的事告诉了他。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才传来了笑声,考尔比先生的语气一下子扬了起来,他告诉他们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过以后这种有趣的事情也可以告诉他一下。 黑西装流的汗更多了,压着嗓子问他要不要我接电话。 考尔比先生拒绝了,说他害怕他忍不住。 他主动把电话挂了。 黑西装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撸起了袖子,找了工具砸墙。 当那三具小小的枯骨露出个形状时,最出力,年龄也最年轻的那个黑西装看上去像是快哭了一样,他哆嗦着一张脸被另外两个支使着把它们挖了出来。 “他是从外边直接过来的……让您见笑了,还不干快点!” “是……是!” 见我一直在观察他,另一个黑西装挠着头不太好意思的告诉我,还重重踢了他好几脚。 “我也是外边来的。” 我说。 那个黑西装就一下子不敢踢了,连我递给他啤酒都接的有些惊慌。 我让他们带走了墙里的枯骨,床下的三分之一个脚,粘血和不明液体的地毯,衣柜深处藏着的大堆不明物,同样埋在花盆里的细碎头颅,还有地下室所有的东西,就连里面墙上的,浴室墙上的,卧室墙上的,客厅墙上的,所有房间天花板挂着的铁环或者其他金属物也一块挖走了。 显然在这之前,黑西装们只是单纯的收拾一下结局,所以直到天要黑了,还没折腾完的他们全都把脸累的白白的。 我请他们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又给他们拿了三瓶啤酒。 他们都没喝。 连我请求他们把地下室下面埋着的东西弄走再换一层新的地板,他们也还是愣愣的。 我就请他们先回去,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他们就听话的起身走了,帮我关门时,走到最后边的那个最年轻的黑西装还是没忍住,他有些茫然的,小声问我为什么不换个房子住呢。 我跟他说我没有自己的房子,考尔比先生也只让我随意处置这个, 年轻黑西装就不说话了,不过他想说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前面那两个在我开口的时候就已经一个抓住了他的肩膀捂住了他的嘴,一个跟我满头大汗的鞠躬,不停的说着实在是太失礼了,他们会好好教育他的。 我跟他们说再见。 他们没回我话,只是鞠躬。 第二天那三个黑西装都没有来。 清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我就被突然破门而入的人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愣了愣神,直到客厅里又开始轰隆隆开始砸墙了,才怔怔的从床上爬下去,想要去和他们说您好。 修看到我时一愣,直接随手从身后黑西装怀里拿起一个包裹砸到我脸上,语气表情都非常凶恶的叫我去把衣服穿上。 我就拿着它回了卧室,但打开后发现里面的裙子看上去实在是太过华美太过珍贵,又有些不太敢穿了,就去考尔比先生衣柜里翻出件衬衫套上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修看上去有些焦躁,在这房子多呆每一秒都看上去都让他觉得想吐,他嫌弃黑西装砸墙慢,就直接上去给了一拳。 我看着那些四溅的石块碎渣,感觉到整个房子都好像在晃动,就有些战战兢兢的问他是不是不太想让我在这里住了。 “……可……可是,考尔比先生给了我钥匙,还说东西可以任我处置……” 见他不说话,我就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修的神色就像他的金色刺头一样凶狠,他非常不耐的看着我,问不是我要砸墙的吗。 我沉默了一下。 告诉他别的墙里没有骨头了,我不太想砸了。 修也沉默了一下。 最后低声骂了句“……妈的。” 他支使一半的黑西装收拾残局,支使另一半去把地下室地板给挖了,自己坐到了沙发上生闷气。 我问他想不想喝啤酒。 修不说话。 我问他想不想喝水。 修不说话, 我问他想不想吃加药的蛋糕。 修问我想不想去死。 我就也不说话了。 因为感觉站在那里挺碍手碍脚的,我就也坐在了沙发上抱着抱枕看他们干活。 来的那些黑西装体格都很强壮,看上去好像也对此很有经验,他们同样撸起了袖子干活,但无论看到了什么都面无表情的。 他们还带来了新鲜的食物和更加漂亮的衣服,把我看的目瞪口呆的,直到他们拆开包裹把衣服都纷纷挂到了衣柜里,把牛奶,果汁,糖果,巧克力甚至两桶冰激凌,通通放到了冰箱里,还把剩下的啤酒和添加东西的蛋糕顺手清空时我还没太反应过来。 “我……我能吃那些……吗?” 我结结巴巴问他们。 黑西装们都一声不吭。 我就决定等他们都走了再偷一些吃。 修坐在沙发上生了一上午闷气,在中午之前就走了,让我不由松了口气,但守着一大堆黑西装我也不好意思做的太过明显,就期盼着他们能快点收拾完走人,只是……只是我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勤快到24小时轮班干活,最后我都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期间我还被吵醒了一次,见他们还在满头大汗的干活,就去把客厅空调给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没太用过,里面弄出的风总有股子腐烂味,我一下子被呛的干呕起来,见状一个黑西装就去把空调拆掉了,从里面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怪东西,我只能看出些许发丝。 我本来也想和他们一块收拾来着,但最后我实在是想睡觉,就跑去卧室躺着了。 他们动作很快,在下一次我去拜访艾伯特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期间他们还询问了我希望变成什么样子,我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就把房子恢复到和原来一模一样,不过少了那些奇怪的东西,让我心情实在轻松了不少,就是不知道考尔比先生回来会不会也觉得开心点。 他走的时候看上去真是太难过了。